第一次看到荷花,是在北京家中的荷塘。那时我十二岁。
为了躲避与母亲单独相处时的惶惑不安,我偷偷走入这座陌生而诺大庭院的深处,在一座盛放着奇异花叶的池塘前停住脚步。
那一池倚风而动的明翠柔红震撼了我小小的心。这样明丽娇媚又端庄清皓的美丽,我平生未见。但这场景又隐约地熟悉,仿佛前世我曾来过这里。
恍惚间,我茫然地回头,然后看到了他。这个如秋光里的杨树一样挺拔明亮的男子,正用他略略修长的好看眼睛那样深地注视我。
我方才还纷繁芜杂地浮在半空的心仿佛突然落到了实处,但又立即带着种奇异的急促节律开始跳动,每一下都迫得我那仍是孩童的心一丝隐隐的钝痛。
我慌乱地低头。再抬头看他时,他的眼梢唇角已含了春天里所有柔和的风。
他的眼睛和眉毛是我从未见过的好看形状。母亲告诉我,那叫剑眉凤目,还说那是中国最传统的漂亮男子的眉目,有这样眉眼的男人通常是外柔内刚,含而不露的。
我喜欢看他微笑时略薄的嘴唇牵成好看的弧度,那样温煦柔和,让人亲近。但母亲却从没告诉过我,薄唇的男人大多薄情。
我爱他,从我十二岁时看到他的第一眼。
我也爱自己的父亲,所以我知道,我对靖平的爱,是怎样一种与之不同的的感情。
一个孩子的爱情听上去多么难以置信。但它却是这世间最纯粹,强烈,和执著的情感,超越大多成年人太多理性,欲求,和猜忌的爱情。
看他的一举一动,听他的每一个声音,闻到他的气息,便是我想要的全部。
书房是我在这个家里最喜欢的地方。那一排排靖平祖上传下来的降香黄檀木书架,亮而不喧,沉静微芬,就像他这个人一样。每天夜晚在他身旁做功课,是我最盼望的时刻。我会时时抬眼偷看在一旁专心工作的他。柔和的灯光下,他的侧影,是我近在咫尺的,最美的梦。
休息时,我会坐到他腿上,靠在他怀里听他讲故事,和他分食一块糕点,一碗羹。我贴他那样近,能感到他的呼吸,他的心跳。那个时刻,我会觉得他是我的。
我非常怕冷,但却喜欢北京的冬季。因为在那让我肌肤生疼的寒冷里,他会握住我冰凉的双手,把它们捂在他温暖的怀里。有时我故意不穿够衣服,让自己在他面前冻得哆嗦,他便一边着急地叫佣人给我拿衣服,一边解开他的外套,把我整个人裹进他怀里,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,我可以和他那样接近,紧贴着他,让他热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,传到我小小的身体。
他一直以为我喜爱烹调,但却不知道烹制中国菜时的油烟味让我不舒服。但我仍努力地学做每一个他爱吃的菜式,把我满怀不能言说的爱藏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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